饭,另一间屋子里清雪的庄丁们挤的满满的,有些人手上端着一大碗放了多多姜丝的疙瘩汤,喝的热火朝天,有些人碗不够等别人吃完了再吃。
后备役们再没人说要给对面送吃的,一个个都黑着脸,显然是气坏了。
凌小柔想到之前听到那声男人的惨叫,有些奇怪地问贺楼远:“你们把他怎样了?我咋听着好像叫的怪惨的。”
贺楼远‘哼’了声,又嘴角又有些往上翘,“谁能把他怎么着?揍他都怕脏了自己的手,许是坏事做多了,好好地站着也能从坡上滚下去。”
凌小柔也没当回事,估计是当时就在院外面喊话,男人被自家儿子揭穿了,一时羞愤难当,脚下没注意从坡上滚下去了吧。
既然早上都喝姜丝疙瘩汤,凌小柔也就没让人重新做吃的,外面大雪封路,瞧这天随时可能还下,不定什么时候路才能通,有东西也省着点吃,她和贺楼远虽然平日对吃食讲究,但也不是吃不得苦,疙瘩汤再配上一小碟酱菜,也是很美味的,而且这种天气里面多吃些姜也有好处。
吃过饭后,凌小柔站在院子里看外面清出来的雪路,外面到处都是大雪,之前看着是条冻上的小河沟,如今却是怎么也看不着了。
顺着河沟还有人继续在清雪,之前为了打通过来的路,并没有挖的太宽,如今打通了之后,就要再把雪往两旁清清,免得到时再下雪时又要把路封上。
可就在别人都清雪路的河沟边上,卧着灰扑扑的一团,凌小柔定睛看去,怎么看都像是个趴着的人。
心里惊讶了一下,便突然想到之前贺楼远所说的男人是因为从坡上滚下去才惨叫的。
而瞧着贺楼远进门时奸笑的模样,怎么都觉得下面那个趴着的就是对面住的男人,而且男人摔下来也不太可能真像贺楼远所说的那样,是自己摔下来的。
虽然男人是可恨了点,但从那么高的坡上滚下来,就让他这样趴在雪地里,哪怕是没摔的太重,那也得冻死了吧?
而且,他就在那趴着,他的女人和孩子呢?就没想着把他弄回去?凌小柔越想越觉得奇怪,干脆就带了人过去瞧瞧。刚好也看看之前被后备役们各种同情的女人,想看看她在这里面扮了什么角色。
若是她明知道男人要用她和孩子来讹人,还配合着的话,凌小柔也就没什么想法了,若是他们都不愿意的,贪上这么个男人也算是可怜人,能帮还是帮一下,至少不能落井下石。
结果刚下到河沟时,就见地上趴着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瞧过来一眼,看清凌小柔时愣了下神,随即发出‘嗬嗬’的笑声,眼神极其猥琐。
瞧他有些无赖的模样,凌小柔就有些相信他并没有伤的多重,趴在这里只是想着继续讹人,只是效果不怎么好,没人理罢了,多半自己冻的实在受不了了就会回去了。
凌小柔离着男人有五、六步远绕了过去,刚走几步抬头就见坡上出现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女人一只手牵着孩子,一只手捂着嘴咳嗽。
凌小柔过来这边,自然也是有后备役随身保护,见到女人在大风中领着孩子站立着,心中有些不忍,却没有再同情心泛滥,虽然看样子事情都是男人做的,可在王妃面前也没他们出头的份。
凌小柔走到坡上,看了眼被裹在一件女人棉衣里,还睁着大眼盯着自己看的孩子,呆萌中还带着几分怯意,偶尔看向坡下趴着的男人时一脸担忧。
女人朝凌小柔施了一礼,“此事都是拙夫之错,小妇人在此替他请罪了,请夫人放心,该赔的我们都会赔,也绝不会讹庄子的银子。”
说完,又是一阵阵的咳嗽,即使压制都压制不住。
凌小柔见女人气度不凡,说话也像个明白事理的,不管男人是否趴在下面要讹人,至少这个女人不是跟他一个心思,对男人的行为也是反对的。
凌小柔让丫鬟又拿了些药丸出来,“别的事夫人暂时都不要管,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受寒这种病可大可小,可不能在风里吹着了,至于说贵夫君之事,该赔的自然是要他赔的,但庄子也不是我们的,有什么话还是要与庄子的主人来说。”
女人听了点头,也不跟凌小柔客气,看了眼身边的儿子,叹了口气接过药丸,多半也是觉得孩子有那么一个爹,她若是真病没了,孩子将来指不定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