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扒出来的女人和孩子的份上,谁理他怎么样。
只是被男人问起这边的情况,就算他只是无心地问一句,后备役们也得提高警惕,毕竟他们与别人不同,来庄子时也是低调地来的,王爷和王妃的身份不一般,也没想要泄露出去。
后备役们都是卫兵们教出来的,即使对男人警惕了,也不会直接表露在脸上,更没人直接甩脸子,只是朝男人笑道:“这也认识一天多了,还没敢问阁下姓名。”
男人也没在意,他也并非真要打听对面是什么人,就看几个后备役们都是做下人打扮,而且说话办事也不像是多规矩的人,想来他们的主人身份也不高。
不然下人说话能如此随便?就是他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无论是在他面前还是在客人面前,都是规矩的不得了。
于是把胸膛一挺,“今日承蒙几位仗义相救,本官感激不尽,日后若是贵主人有用得着本官之处,本官若是力所能及,定会鼎力相助。”
后备役们嘴角抖啊抖,这种救命的大恩还要在力所能及之时才鼎力相助?而且说到底也没说自己姓氏名谁,还不是怕他们因为几饭之恩和救命之恩赖上他?
若是换了他们王爷,这样的话绝对不会说出来,他们的王爷只会默默地回报。
本来就瞧不起男人,见男人这时候了还小里小气的,更看不起他,更没心思奉承他几句,虽然他们还都是后备役,但要打听一个当官的还不难,再说这男人一副好像很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样子,就更好打听了。
京中四品往上的官员,他们都牢记脑中,四品往下的有选择的也记了不少,这个记几个,那个记几个,基本上也就记全了。
记着的人里面没这男人,显然这男人不是京官,而且瞧他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就是外官,官位也高不了,他们还真没兴趣结交。
贺楼远的卫兵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能冲锋陷阵的将军,他们虽然还没正式成为卫兵,但一个个也都是有衔在身,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别说以军功著称的宁远王,他身边的人能简单的了吗?
男人还等着被后背役们恭维一把,他再勉为其难地报报名,再等着看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奴才好好地巴结一下。
结果就见后备役们勾肩搭背地就这样走人了,愣了半晌,等人都走远了才愤愤地‘呸’了一口,“有眼无珠的狗奴才!”
奴才如此无理,主人也好不到哪里,这样的人家也没什么值得深交的,万一哪天想起自己还欠他们这个人情,回头找他来讨要,他若是不还吧,被人说是忘恩负义,还吧,又怕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既然他们不想说那就不说,他还乐不得不知谁救了他,往后也免得被人沾上甩不掉。
他又哪里知道后备役们也是同样担心,就怕被这位什么‘本官’知道救他们的主子是宁远王,还不得像狗皮膏似的黏上去?别看外面雪挺大,之前他一直连脸都不肯露一下,就等着别人送东西上门,还理所当然似的。
可一旦知道是宁远王在对面,天上就是下刀子,他立马也得赶过去,他们也怕被狗皮膏药黏上甩不掉。
早起,凌小柔还在睡梦中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贺楼远已不在身旁,想必又去找地儿练功了,凌小柔早已习惯起床就见不着贺楼远,也没觉着这大冷的天他出去练功有什么。
起床后外面还在吵,问过侍候的丫鬟才知道是庄子里来清雪的半夜就起来干活,早上的时候总算是清到坡底下了,如今顺着之前后备役们硬挤出来的路已经能跟清出来的路打通。
对面的男人从早起就站在坡上面,对下面清雪的庄丁们跳着脚的骂。骂完庄子里的人才把雪清过来,又骂庄子里的人昨夜就不该歇着,让他在这边多困了半宿,之前房屋倒塌又把人给压了,更是拿女人和孩子的事在那嚷着要庄子里给个说法。
凌小柔听了嗤之以鼻,什么要说法?不就是想让庄子给些银子罢了,可这是天灾,又不是庄子里的人弄出的事,这个人脸皮还真厚。
不过,若真较起真来,庄子给些银子倒也在理,反正人没出事,只要男人不太过分,就当给女人和孩子压惊了。
过了很久之后,又听到男人‘嗷’的一嗓子,之后声势就弱了下去,到了后来就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