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俊秀的脸平静,看向远方,道:“论身份,我自然不及他尊贵,论力量,更是不及他,可我不想后悔,我想要交给她的,并不是我的权势地位,我想要给她的,是我的心。”
掌柜眉头锁得更紧了,叹一口气,道:“可她的心,却在另一个人身上,四爷,您想要将心交给她,您就不怕有一日,您的那颗心被人丢在地上,糟践了吗?”
她的心,一直在汎冽身上,蛇王城中,她想要重建的不是蛇族的荣光,而是她记忆中昔日的时光,是她与汎冽的时光,所以她固守城池,为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守一座物是人非的城池。
敖战想要将自己的心交给苏骨,可是他却忘记了,苏骨的心早已给了汎冽,不值得。
掌柜说的这些话,他比谁都明白,她与汎冽的过往,与夜羲的现在,他怎可能不放在心上,只是,这世上,再聪明的人,一旦喜欢上了旁人,明知道是错,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却依然怀揣着飞蛾扑火的孤勇。
后悔不后悔的,他没有时间去想,也不愿去想,遵循内心的意愿,他只知道,若再不做些什么,他大约会后悔吧。
凝望着蛇王城的方向,他起身,化作一抹霞光朝着蛇王城的方向而去。
蛇王宫中,一夜的灯火,夜羲睡卧在西厢的寝殿之中,月光之中睡得安稳,风静幽幽地从窗外卷来,床榻之前,一个模糊的影子凝聚出现,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那些模糊的影子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地,凝聚在床头,看着他。
寝宫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一股寒气在屋子里蔓延开去,模糊的影子挤满了屋子里,风一吹,那些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一只挂着皮肉的手骨紧握着匕首,悄无声息地朝着他心脏的地方而去,停下来,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骤然,那手骨用力地一刀朝着他的心脏捅进去。
“噗嗤——”一声,匕首穿过皮肉心脏,殷红的血立即在他的胸膛浸染开去,他俊美的脸依然一动不动。
那捅进去的匕首忽然疯了一样,疯狂地捅着,连捅了数十刀,影子们化作灰色的烟雾呼啸尖叫着穿过寝宫,朝着北方汹涌而去。
月光之下,灰色的烟雾从蛇王宫卷出,一抹白色的身影化作流光悄无声息地跟随离开。
待到亡魂们离开,床榻之上,夜羲的床上身影一幻,床榻之上只剩下一张被戳得稀烂的纸片。
跟随着亡魂,夜羲悄无声息地穿过沧海,越过绵延的山脉,最后抵达逐鹿山,逐鹿山脉绵延数万里,广袤的山林枝盛叶茂,繁茂的枝叶遮蔽了天日,错综复杂的地形巧妙地守卫着山林中的生灵。
亡魂们随风呼啸而过,穿过山林,阴森的山林中心,有火光闪耀出现,亡魂们呼啸而往,朝着那火光的中心苏祜而去。
地面上,点燃的蜡烛形成了一个圆圈,苏祜坐在那圆圈之中,开启了摄魂阵,随着亡魂们的归来,那一个个模糊的影子落在地面,停在圆圈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苏祜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随着亡魂们追来的夜羲,化作一抹流光落在地面,凝聚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