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答应给我们安排干净的客房。只要我们人一到,船就马上出发……”
萨维家的公子哥眼中恢复了一丝生气,但随即又犹豫了一下:“可是,就这么走了?不会太危……岂不是太便宜陆希?贝伦卡斯特了吗?他现在就是我的生死仇敌,我又岂能这么落荒而逃。”
其实你是已经被吓破胆子了,生怕一出门就被贝伦卡斯特的人给盯上而已。而且你刚才差点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博拉?卡特看着自己的“好友”,总算没有把这句吐槽说出来。
“现在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你我都重伤未愈,就算是对付一些地痞流氓都相当吃力,更不用说是陆希?贝伦卡斯特了。可是,若回答了联邦,回到了家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老爷还在家中主持大局,您也可以得到最后的资料,应该很快就能伤愈,恢复魔力源的运转。而且您还有那么多值得信赖的朋友,他们的力量也是可以借助的。”
“……好,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呢。”斯考尔?萨维点了点头:“智者的复仇,并不在乎一日两日,需要耐心和谋划。我明白的!”他与其说是真明白了,倒不如总算是给自己勉勉强强地找到了一点点自欺欺人的理由,
博拉?卡特将对方表情的微妙变化尽收眼底,不由得叹了口气,需要伺候这么一个废材公子哥的自己真是太辛苦了。明明他自己还重伤未愈的说,上次被陆希?贝伦卡斯特一巴掌拍在墙壁上摊大饼时候断掉的几根骨头现在都还没有长好的说。之所以还能正常行走也是因为自己用变形术强行拼接了骨骼,但这样确实是很痛苦的好不好?然而,宝宝就算是再苦也实在是说不出来。博拉?卡特觉得,自己既然选择接受萨维家的资助,成为了对方的家臣,就确实有为对方效死的义务。更何况,他虽然经常在内心吐槽斯考尔大少爷,但本质上却是很忠诚的,而且对没用的大少爷或多或少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友情的。
我虽然伤得比斯考尔重的多,但都是身上的硬伤,并不影响施法,斯考尔咋看只是右手腕受了一些挫伤,但体内的魔力源毕竟是受损严重,几乎没法和人动手。这一路上,也只有我来保护他了。
在第一线战场拼杀过的精英战斗法师博拉?卡特,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好人。
“真的要多谢你了,博拉,我的挚友……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平心而论,这话着实是有点三流舞台剧台词的味道,但斯考尔?萨维大少爷的确是诚心诚意的。
博拉?卡特心中难得地闪过了一丝暖意,便有些生硬地道:“不管怎样,咱们先填饱肚子,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带来的食品只是简单的夹肉夹菜的面包、乳酪、干果和两瓶羊奶。之所以选羊奶,那是因为比起牛奶,这东西的热量和营养价值要高得多,只不过是腥味过重不好入口而已。当然,在普通劳动人民看来,这便已经是相当丰盛的一顿佳肴了;可是,从小锦衣玉食,就连以前上战场(其实就是去镇压国内起义和暴乱)都会带着家奴和厨师的斯考尔?萨维大少爷,又何尝吃过这样“粗陋”的食品。
好在,这个大少爷虽然纨绔,但还没有到脑残的地步,只是微微地皱眉,深吸了一口气,一大口便灌了大半的羊奶下去,然后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啃着那块夹肉面包。
博拉?卡特心中有不由得滑过了一丝暖流。他觉得,这一次涅奥思菲亚之行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斯考尔大少爷受了那么多挫折和打击,他虽然表现得有些颓废,但也没有完全自暴自弃,确实地成长了许多。
知耻而后勇!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啊!斯考尔大少爷的天赋并不差,再有了这次的经历,以后应该会成熟起来,长成一个能足够支撑得起萨维家家业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
作为萨维家的忠实家臣,博拉?卡特觉得很欣慰,便是身上的伤痛,顿时也都减少了许多。
三口两口吃完了饭,斯考尔?萨维又用冰水浸透了毛巾,用恶狠狠的动作使劲擦了擦脸,脸色被冻得发红,却也恢复了不少精神。
“我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他沉声道。
“好的,我已经探好了路。咱们只要避开大路,尽量沿普通市民聚集的支路行走,便一定可以避开陆希?贝伦卡斯特的追杀部队。”博拉?卡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便准备想先出去探一探路。
可是,下一秒钟,他只觉得心口一凉,身子就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隔断了似的,一瞬间都失去了对胸腔,乃至于整个身体的控制,随后才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剧痛。这样的痛楚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点知觉,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一柄不过拇指宽的细身剑洞穿了。
细剑的剑柄握在一个穿着黑袍,将头脸身完全盖住了的人影手上。他就这样立在了门口,一言不发,甚至连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若不是肉眼可见,甚至都感觉不到其存在,那便仿佛是个人形的黑洞似的。他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可能就是等待着开门的一瞬间,再忽然发动致命的偷袭。
博拉?卡特想要张开了嘴,想要凭着最后的力气发动一次咒语,一方面是为了攻击对方,一方面也是给斯考尔大少爷制造逃跑的时机。可是,他的舌头还没有来得及动弹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嘴巴便直接被黑衣人的另外一只手按住了。
这位参加过亡灵战争的精英战斗法师,就这样在惊悚和绝望之中断了气。他的尸体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斯考尔?萨维大少爷,却早已经失去了焦距。
黑衣人丢下了卡特的尸体,抽出细剑,甩掉了上面的血沫,然后挽了一个剑花,收入了手杖之中,这才亦步亦趋地走入了房间。
“我不会杀你的。”“他”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斯考尔?萨维,冷冷一笑,声音清脆悦耳,却是妙龄女子的声音:“至少,现在还不会杀你。在某个必要阶段,你会成为改变一切的契机,虽然你本人的命,其实一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