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个遗迹。
好一个遗迹,好一个水溶大海啊!
纪长明突然觉得,当年的古仙们在下了一盘自我毁灭,却又有后手的大棋后,三千界域的古巫圣女们,为了血脉传承,也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叫做亡族的大棋。
如果域外馋风,是古仙人引进来的,那他们把最主要的劫难,应该都丢给了后手里(三千界域)。
唉!
纪长明一声接一声地叹气,半晌反应过来后,对信任瞅他的徒弟无奈,“卢悦啊,你是不是又想把师父往沟里带?知道这些有个毛用,我不还是要过本来就要过的日子?”
身心俱在局中,反正是脱不了身的。
“这不是师父您问我的吗?”
卢悦无语,“我怎么知道,说过来说过去,说到了这里。”
“罢了罢了,我不想这事,你也别想这事。”纪长明揉揉额,“我们凡事往前看,你保着你的小命,飞渊保着他的小命,我呢,保着三千城慢慢壮大,活我们自己的。”
他虽是大罗金仙了,可一向爱用拳头说话,那些动脑子想也没用的过去事,回头,他丢给流烟仙子就成了。
纪长明觉得,他还是当某人手中的剑,指哪打哪,活自个的痛快最好。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在徒弟面前说的,免得小丫头认为,他不如谷令则的师父。
“这事,以后也少跟别人提。”
“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干。”卢悦自己给自己倒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才觉嗓子好过一些,“师父,殷晰的口器在我手上,要不然,您也帮忙,把它弄成箭矢吧!”
她朝师父炫拂梧帮忙炼制的腕弩,“您看,这东西,以后灵力不继,或是背后阴人,多方便啊!”
“……”
纪长明一脸嫌弃地把腕弩拿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不能不承认拂梧的手艺不错,“拿来吧,师父有空就帮你炼。”
他在平鲁道的任务比昌意和年初一的重,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卢悦,这些东西虽好,却全是外物,光之环和闪瞎人眼剑,才是你的本命法宝,虽然最近你不能用它们暴露身份,却也不能完全忽略它们。”
他摸出一枚玉简,“阵,藏天道无限之力,有乾坤万象之变化,去了慈航斋,师父也不要你做别的,就好好把它吃透吧!”
徒弟的路,比他们走得都要艰难,他不能时时看顾,那就只能让她自己强大起来。
“是!”
卢悦老实接过,到了慈航斋应该没什么事,可以有时间琢磨一些厉害的大阵。
“拂梧大师对你好吗?”
“啊?”卢悦正在看玉简,被师父突如其来的直白,弄得愣了愣,“还行……,看在三千城和流烟仙子的面上,看在我救了拂霞和九命的面上,拂梧师父对我总会有些耐心的。”
“她脾气不太好,你……”纪长明微有纠结,“将来到她的地盘,做事的时候,可不要这般不管不顾了。”
万一徒弟被打了,他连场子都找不回来。
纪长明真伤心,他进阶大罗金仙是多大的喜事啊,可结果,居然又被拂梧碾压了。
“您放心!”卢悦老实点头,自知道是灾难体质的时候,她就决定,要老实一段时间。
“那走吧!”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纪长明都不知道,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感觉他还没跟徒弟好好多说几句话呢,“当了青尘,哪怕是只俗家,你也顾忌着身份。”
再呆下去,他怀疑边享要破门而入了。
“师父,您跟边享城主修复城墙的时候,可以让我跟着吗?”卢悦很不舍,“我可以给你们打下手,保证合格。”
咦!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既能教徒弟阵法知识,又正好给了他们在茶楼一呆一下午的理由,纪长明点头,“成,回头你就说,拂梧要我特别照应你。”
抢了他的徒弟,总要管点事。
“嗯!”
两师徒议定,卢悦又把做青尘时戴的面具合到脸上,拂拂衣袖,与师父坦坦荡荡地打开包厢禁制,只是推开房门的时候,果然看到边享城主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哎呀呀!长明兄,你可算出来了。”
边享都不知道,纪长明跟青尘能有什么好谈的,居然一谈一个下午,整整浪费了他两个多时辰,要不是普安说,尽量不要打扰,他早就去破门了。
“来,介绍一下!”
纪长明在外人面前,很有派头,“青尘,拂梧大师早年就特别交待,她徒弟喜欢阵法,让我有空帮忙教教,这次修复城防大阵,我要带着她。”
啊?
边享微呆。
三千城虽然一直与慈航斋交好,可自拂霞叛离之后,两家在外人眼里,就不咸不淡,怎么私下里……
“青尘见过城主,以后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诚主多为包涵。”
“哈哈!”边享干笑两声,“青尘小友说笑了,什么包涵不包涵,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长明兄不在,问我也是一样的。”
做了拂梧的徒弟,还用着假名,还戴着面具,真实身份,定然也不简单。
仙界小一辈的能人中,似乎没她这样的,显然这小丫头早年间,一直被的家长压着,没放她出来过。
纪长明这么挑的人,都愿意教她阵法,他又有什么好挑的?
“多谢前辈!”卢悦迅速再施一礼,把这位城主捧好了。
郭迪远远看着那个他想心仪的女子,与纪长明和边享城主一道往城墙上去,心中才被普安打下的野望,又忍不住冒了点头。
纪长明何许人也?
新晋的大罗金仙,三千城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样的人,跟青尘在茶楼一谈就是一下午,关系能寻常吗?
若是能娶了她,不仅能得慈航斋助力,三千城那里,可能也能打开,若是……若是能借着纪长明,搭上他的瞎眼徒弟卢悦,弄一颗魂丹……
郭迪自家知自家事,他的修为,停在玉仙初期两千年没动,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师伯条件有限,供给只能到那里了。
下面的路,他不能全指望着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