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卢悦安抚住竖起来的头发眉毛,抬首望天,静等心魔劫的来临。
她希望,这一次也是域外天魔劫。
谷令则草草压下修为,望向大阵外面的三环之桶,她很担心妹妹的这一次心魔劫。
了解的越多,她越是担心。
除了木府,除了妹妹失落的师弟、灵兽外,她……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借运符。虽然那东西,已经机缘巧合,变成了两世印,可也因此更为恐怖!
纯净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看起来,好生面熟。
卢悦脸上的颜色,微微一变,她下意识地知道,这一次的心魔劫可能是什么了。
果然!
她的心脏‘咚咚咚’的急跳,在光之环的小小空间里,显得声音异常的大。
“……阿悦,等我一会。”
突然听到飞渊的声音时,卢悦一下子安心了。
“我的身体冻得太僵了,等我暖和一会,一定可以抱住你的。”
黑暗中,卢悦好像仰躺在他身上,嘴角轻翘着。
凡是有飞渊的地方,她好像都不用动脑子,他会竭尽全力地护住她。
她等着飞渊把她抱住……
可是这一等,她好像等了无数无数时间,怎么也等不来了,反而在黑暗中,响起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把我忘了吗?”
幻儿在黑暗中显出身体,她的样子异常狼狈,“你答应我的事,帮我做到了吗?”
卢悦一呆。
“你不能把我忘了。”幻儿一双魅绝天下的美目里,满是忧伤,“我把所有一切,全都压在你身上了,你不能把我忘了。迷幻天魔狐,不能从我手中绝,卢悦,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帮我选只有潜力的小幻狐,继承我们迷幻天魔狐的神通血脉。”
“……”
她有答应过这样的事吗?
她们明明是仇人。
可是卢悦的眼睛还未厉起来,如潮水般的记忆,一下子全涌进识海。
“啊!”
她抱住自己的头,痛得低呼出声。
外面的画扇一惊,泡泡也听到卢悦的痛呼,焦急地看着圆圆的光之环,非常想它让消失。
木府的记忆,一幕幕地闪现在识海。
“……阿悦,你怎么啦?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飞渊提着马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身边,“没事,我找到大人身上的破规符了,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卢悦张了张口,非常想唤他,可是下意识里,她又觉得,不能唤,一唤就会浪费时间,一浪费时间,就会死好多人,他们就会永远也不得见。
她忍着疼,尽量不打扰到飞渊,一切行动听指挥,甚至他让她把长寿放出来帮忙的时候,也也最快的速度,把长寿弄了出来。
“快!快点,快点!”
她蠕动着嘴巴,想把这句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可是这一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有一切,一下子全慢了起来,她说出来的,不是她现在想说的。
“长寿,对不起,吓着你了,可是这一次,我们真是性命攸关,你要帮着把我们都带出去。”
“呦呦!”
长寿大大的萌眼里,满是不安,不过它还是低下头,在她的手上拱了拱。
熟悉的气味,好像刻在骨子里的触感,让卢悦的心,一下子痛麻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却无一点反转的能力。
所有一切都慢了起来,事情按着记忆里的来,她被推了出去。
仰面躺在雪地里,卢悦一息一息地数着时间,长寿在半空中露出了半颗脑袋。
“不!不要!”
撒下的漫天血雨,让卢悦呜咽出声,她知道这是心魔劫,可是再次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心痛若狂。
她不要在这里面呆着,不要……
卢悦努力跟自己说,这是心魔劫,长寿已经交给悲风,他会帮它寻一个好出身。
飞渊也不会有事,他被师尊人屠子接去了仙界,哪怕此身再不可见,可是性命绝对无碍。
……
“卟!”
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时,天清等数只大虫,吓得浑身一哆嗦!
两行淡淡的黑红血液,在天沁的两眼流下,这样一来,衬得他原本便苍白的脸色,更为苍白了些。
不过,天沁好像一点也没在意,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眉稍嘴角都在微微扬着。
灵台清明又如何?
已经知道心魔所在,他倒要看看,是他的道行高,还是她的灵台稳。
卢悦努力挣扎,等重新看到纯净的天空时,眼神虽然悲痛的有些失神,却还是带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幸感。
天上的白云在汇聚,卢悦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白云的样子,好像变成了飞渊的样子,“阿悦!师姐!我想你了。”
卢悦的嘴角扯了扯,是她想他,想得太狠了吧?
这么长时间,刻意把飞渊的记忆和他的命魂,全都封在识海深处,现在都因为这场心魔劫,又重新回来了。
“飞渊,我想你了,你……还好吗?”
“不好!”飞渊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卢悦心下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等着你进阶,等着你再来心魔劫,等了好时间。”飞渊的眼睛,悲伤不已,“阿悦,我……我只留了这一丝灵昧,只为见你。”
卢悦的身体,都有些抖了起来。
“阿悦,我已在奈何桥前,我等你,等你……一起喝那碗孟婆汤。”
一起……
喝孟婆汤?
“啊!”
痛苦嘶喊的叫声,让所有等着她出关的人,都大吃一惊。
谷令则正要急冲过来时,就见原本的光之环飞腾空中,搅乱一切云气。
卢悦拄着闪瞎人眼剑,慢慢站了起来。
“卢悦!”
画扇大惊,徒弟的样子很不对劲,两眼通红不说,嘴角还在沁血,这次的心魔劫到底是什么?怎么有入魔的表现?
“心魔劫心魔劫,都说是心魔劫了,你认真了,它就是真正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