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乐得清闲。”祁龙轩故将语气放软了些。
与海灵儿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和自己打趣,贾貅当即乐开了花,笑道:“师妹这帆船清幽雅致,可惜月色泛波,少了雅乐伴奏,为兄正好精通琴理,为师妹弹奏一曲如何?”
“上来吧。”祁龙轩回了一句,心中暗自腹诽。
这群家伙说话文绉绉的,难怪总被称为老穷酸,与道门牛鼻子,佛家秃驴合称正道三雅号,倒也名副其实。
得到首肯后,贾貅满心欢喜的落到船上。
乌篷船空间狭小,宽度只容得下两个身位,贾貅沿着船板而坐,自储物袋中唤了一具古琴出来。
古琴横波,泛舟星海,霖霖琴音空灵悠远,倒也颇为雅致。
祁龙轩闭目欣赏,微微沉醉,儒家子弟最善此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远比佛道这种只顾打坐修炼的有情调得多。
一曲终了,祁龙轩微微颔首,却不做评价,总归是外行,不能叫人看出马脚来。
贾貅面有得色,道了声:“听闻师妹亦精于琴道,不知……”
祁龙轩分明听出他的意图,忙打断:“贾师兄珠玉在前,唯恐相形见绌,还是算了吧。”
“真是可惜了。”
贾貅叹息一声,看出了‘美人’还是有疏远之感,不敢强求,遂望向星河,道:“说起来,我与师妹相识至今,也快一甲子了吧?”
一甲子?六十年?
祁龙轩暗自留了心眼,这种回忆往事的谈话,最容易暴露马脚。
不过认识了一甲子,两人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六七的容貌,修界果然不能以相貌度人,也不知道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能不能也像这般青春韶华?
“还记得刚见你时,我随家父到海陵岛拜会,那时你还是个是爱哭鼻子的小家伙,见着我背上那对翅膀有趣,便想拔我羽毛玩耍,我不给你,你便哭着找奎海叔叔说我欺负了你,那时奎海叔叔还打趣说,等你长大了,便将你许给我,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冤家,呵~”
回忆起往事,贾貅没由来的一阵叹息。
从这个角度看去,祁龙轩发现,这贾貅其实颇为儒雅,至少相貌上不比陆俊差多少,就是修为还停留在胎息境初期,显然天资不怎么出众。
“那时我还一脸嫌弃,央求着父亲千万不可答应这门婚事,谁曾想……哎~”
贾貅背对着‘海灵儿’,望着月色一阵痛心疾首:“可惜了,多年不见,直到再次登岛之时,那时的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胖子,我记得那天是个黄昏,你和奎海叔叔站在沙滩上,见着我与父亲二人来,你趁我不注意,从背后一把揪了我十几支羽翎下来,疼得我龇牙咧嘴。”
“那时我甚至都认不出你来,你洋洋得意,指着我说,这下还不被我抓到,那日夕阳如画,斑驳洒落在你的脸上,我看着你漫不经心的笑脸,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那时的你,天真无邪,纯真烂漫,我至今仍能回忆起那个画面,本打算回到浮光岛后,求父亲做主,娶你为妻,可惜那时候,你心里已经有了陆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