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眼肿的跟核桃似的,淤青都泛黑色了,看着我都没法下手,更严重的是,掀开他额前的碎发,才发现下面还有一道结了痂的血口子,足足有四公分长,伤口边缘隆起的很高。
大学时我在学校的药店也做过兼职,一些学生运动受伤之后很多都是我帮着处理的,血肉模糊的场景我不是没见过,但是晏皓的伤口,我下手的时候手在抖。
处理完他脸上的淤伤,额头上那个是必须要去医院缝针的,这样的伤势我处理不了。但是晏皓不肯去,只说让我帮他消下毒就行。可沾了酒精的药棉滑过伤口时,凝固的血痂被碰开,浓稠殷红的液体带着腥咸的味道开始弥漫。
“晏皓,大脑缺血严重会造成脑供血不足,你有可能会休克的,我们必须得去医院!”我很严肃地跟他讲完,他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听完,无所谓地跟我讲了句:“那你帮我缝合。”
随着他的话,我的手剧烈的抖动了下,缝合伤口是特别血腥的一件事,我从来没做过,即便是在药店做兼职,也不过是记每一种药的功效属性,然后售卖,帮学生处理伤口只有在老板不在的时候我才动手,我的经验也不足,我根本没有能力帮他缝合伤口。
眼见着他眼睛里的光一点点在熄灭,意识游离的越来越薄弱,我没顾忌那么多了,直接拿了他的手机拨打了120。
之后,120出现把他送去了医院急救,晏皓没有怪我,因为120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昏迷了。
在医院焦急地等待着,每一分钟都像是自己的心在油锅里面炸。
其实,急救的时间并不怎么长,一个多小时而已,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门就打开了。但是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一个人等在急救室门口,看着亮起的红灯,我好怕他真的休克了或者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我不敢给他的家人打电话,我也不敢给那些同学打电话,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跟时间磨。
医生出来以后讲的话更让我震惊,他说晏皓身上也有很多轻重不一的伤,像是被人严重殴打过,问我要不要报警,我愣了好久才想起回答,说不用报警,让医生先离开了。
晏皓的命保住了,真的要用这个词,他的命保住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真的顺了他的意,或者再晚送来医院一会儿,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他。但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第一时间不肯去医院,反而去了我那里。
在医院守着他守了一下午,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才醒过来,没说别的就说他饿了。可我不敢让他吃饭,医生说他被人揍的内脏出血,一个星期以内不能吃饭,只能打葡萄糖吃流食。
站起来化了碗蛋白粉,给他碗里放了吸管,他看了很不满意,说他要吃饭。听着那虚弱的声音,忍不住就心疼了,但是我又不得不理智,只能狠下心肠冷着脸跟他说:“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他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就喝了。
“是离开上饶市的时候遇上打劫的,还是回了苏州下火车的时候?”
晏皓把嘴里的吸管吐出来,躺回到病床上,对我的问题兴致乏乏。“打都被打了,还在乎在哪个地方被打的干嘛?”
“你是不打算报警了?”
“不能报警!”他讲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抓着我的手瞪着眼睛问我:“你没报警吧?”
因为动作太急,身体不好受,没多久他额上的冷汗就掉了下来,我看着赶紧扶着他躺了回去。
可听着他的话心思不觉一沉,这个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单纯一桩抢劫案那么简单,他的反应这么大,难道始作俑者的人是他?起身立即去锁上门,还好这间病房只住了晏皓一个,其他的床位都是空的。
坐在病床边,我静静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是别开头,敷衍我说没什么,这样的态度弄得我很不开心,直接就对着他暴走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再晚来医院一会儿,你的命就交待到我那里了!你跟我说没什么?晏皓,你必须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现在就打110你信不信?”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威胁别人了?”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笑跟怀疑。
“选择权在你。”我拿着他的手机,一个键一个键的按,晏皓是真的死鸭子嘴硬,我按完了最后一个拨出键的时候,他才开口喊停。“我说。”
“我举报了一家公司的财务状况,被他们的人发现了,所以才报复我的。”
他举报了一家公司的财务?晏皓举报的?
听着他讲这个,我觉得一点都不真实,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好一会儿,我才消化掉这个消息,然后问他那家公司的财政状况现在怎么样。
“崩盘了,国庆刚刚崩盘的,而且司法部门在查他们的税收,董事会也在被盘查,估计那些什么总马上就要换了,那家公司只有两个结局了,要么被收购,要么申请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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