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路基,碾碎黄土,车轮惊心动魄的伸缩着滚过地穴,停在我们前面。
小阚哭着跑了下来,一头扎到我怀里,我使劲朝后缩,“脏不脏啊,这么多血!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爱干净一回?”
小阚却没理会我,哭了一会才冒出一句,“吓死我了你!”
“这点事就害怕了?之前你要是一直跟着我你还不早就被吓死了?”我拍了拍她的头。
“去你的!”小阚扬起脸来,“你以后注意点……”
我只能在心中苦笑,我还不想注意吗?可是事到临头又有什么办法?
卢岩迎面走过来,“你还是来了!”
我点点头,“跟这事无关,我想我还是来了!”
卢岩笑笑,“没有什么是无关的,你在里面,就不可能出去!”
我有点发愣,卢岩说话老是像个和尚,里面全都是古典哲学。
回到车里,我撕开一根能量棒一口吞了半截,刚才的恶战使我心神俱疲,脱了光了外衣,坐在座位上一阵腿软。
荏跟着我坐在我身边,我看了看他,“那些格珈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吧?”
“不会……”荏想了想说,“他们不愿意跟我接触……”荏又想了想,“我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你说不会就不会吧!”我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刘东西也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小阚开车,荏又说:“可以休息一下,它们不会再来了!”
小阚回头看我,我挥了挥手示意她开车,强打起精神对荏说:“我们现在只求稳妥,不能有失,这个地方离它们太近,在这里休息,不放心!”
后来这群格珈再也没有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里,但我知道,它们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
经过这件事情,我对荏的想法发生了一点变化,之前的时候我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值得可怜的孩子,而今天才发现了他真实的力量,如果他当时动念,那群格珈完全可以把我们彻底消灭,在我的想法里面,这绝不是一个格珈的孩子所能做到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农夫的孩子只能是孩子而已。能做到这一切的,只能是一个王子,那种生来就躺在所有人头顶上的金羊毛中用同样黄金做的勺子吃着上天赐予的乳汁的人。
在路上,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止一次地从我身边袭来,让我不禁深深的怀疑,这一切全都在荏的掌握之中,他能够让我们的世界灭亡,也能够让它重生。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不过我一直在发烧,这种热度不同以往,仿佛是有种东西在我的心中灼烤,让我如同一个颗星球,炙热的像要裂开,却又孤寂的行驶在一片空寂之中,周而复始,不知其踪。
过了四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依然是日落出发,日出而息,日子仿佛一直在重复,道旁的黄土却越来越厚,沟壑纵横如同千年的岁月。
午夜的时候,刘东西对我说,前面就是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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