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能够正常高效地工作、能够和人开玩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几个月来,他每个夜里,几乎都会被惊醒。
他会梦到那些过往,会梦到日记本上提到的模糊的血水,会梦到有人打电话给他,听筒里传来哭声
他终究还是没能出来,所以,也没有追逐幸福、给别人幸福的资格。
心头被颓然淹没,傅御辰停住了脚步。
一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大得他好像迷失了方向。
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抬步往教堂里走去。
教堂里,有不少信徒正在吟诵着,声音祥和。
他穿过大厅走进深处,忽而看到了有人从告解室里出来。
之前他听人说过,有时候心里藏着太多事,说出来了,或许就能轻松很多。
傅御辰过去是最不愿意去将自己的事情袒露给别人的,不过,想到这里是异国他乡,估计听不懂他的语言,再加上今天听到韩夕颜的那番话,让他觉得压抑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于是,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有些奇怪里面的牧师为什么不说话。
不过,他并没有来过告解室,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是个什么流程。见对方不说话,他只好先开了口。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自嘲一笑,显得略微局促:“从哪里开始说呢?”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因为第一次将自己秘密说出来有些不习惯,所以,又顿了顿,这才道:“我今天又见到她了。”
告解室的窗户那边,安静一片。
他说了第一句后,后面自然了些许:“她说她要订婚了。”
他笑笑:“其实,这是我之前说分手时候就该想到的,但是,当真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大方。”
“我好难过。”
他说完,呼吸变得重了些:“不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怪得了谁?”
“我没资格喜欢她,没有资格爱她,根本给不了她幸福。”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现在这样一团糟的我,配不上她。”
他说完,过了好半天,才又开口:“那天,她拿着一张我和别的女人的合影,问我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分手。我说是。但是,其实我根本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说完这句话后,窗户那边人的呼吸声突然明显了些。
他继续道:“没错,是我故意让她误会,让她找到离开我、恨我的理由的!”
“我应该怎么叫您呢?”傅御辰思索道:“我不是信徒,应该叫您牧师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