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名次为:慧光、指德、清净、矜羯罗、制吒迦、释迦、师子音、云自在、栴檀、帝相、阿弥陀、后世、慈悲、恶除、剑光、检增。
这小野寺和堀北的代号分别是中级干部中排名第九的“栴檀”和第十位的“帝相”,皆听令于排名第五的高级干部“多闻”。两人此番接到的任务便是来此处灭除名单上的人。
而在中级干部中排名第二的“指德”钱延竺,因为直接听令高级第一的“文殊”,知道的内部情报自然不少,能及时汇报给梁里昂也在情理之中。
“啊~啊~,我不懂本部为何要这么瞎折腾。明明‘剑光’和‘检增’恰巧就在本地,还让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干这种脏活累活。”声音沙哑的堀北翔太将逐渐下滑的麻袋又颠了颠,重新架到肩上。他急不可耐地腾出右手,吹上一星烟黄,语气生烦,满目凶狠,“敢情我们这是杀人的事情做多了,组织用我们用上瘾了?”
小野寺真礼平时总教条地听从上级的指示,但这次也颇有些不满,“唉,还以为不用他俩是因为目标有难度,名次较低的中级干部解决不了,结果只是个被秒杀的货色,真不知道上头在想些什么。”这样说着,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用嘴咬开,辨清上面文字后,略加思索沉吟,“我觉得有些不对,组织不会无意义地让我们跑这么远吧。”他没有听到堀北的回答,于是停下脚步,“喂,帝相,名单上这个叫唐全的,你怎么没去收拾?”
“哦,我去看过了,这个人家的门口插着一株白玫瑰,应该是上头弄成对象了。”
“不可能。”小野寺脱口而出,“上头派我们过来的言外之意大概就是‘剑光’和‘检增’解决不了,说明这个人家有点能耐,怎么可能突然标记目标失效呢?”他这一说,堀北也觉得其中有些蹊跷,这次行动的人员仅有他们两个,还会有谁来用暗号提前标记呢?于是,他们决定将肩上麻袋善后之后,去联系一下当地的两位中级干部,毕竟当地的情况一直是受这两人监视的。
“诶?你的小白呢?”堀北四处张望着脚边。
听堀北这么一叫唤,小野寺立刻紧张起来,口中懊悔有声,“妈的,我让小白去放哨,结果忘记回收了。那个蠢货应该是跑去周围玩了,切,早知道就不选它了,平时就是个贪玩的东西。”小白正是亭亭和小胖之前遇到的猫狗怪物,小野寺如此紧张,大概是害怕训练不够到位的毒物在此处暴露他们的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从腰间取一个小小的玻璃器皿,敲敲瓶身,念出对应小白名字的咒语。这是驭魔使们特制的容器,用来收纳小体积毒物,也是一种的特殊咒器。
但静待几分钟后,仍没有小白的踪影,这让两人有些慌张了。堀北摇着头责怪道,“喂,你一个驭魔使连自己的毒物都叫不回来?”小野寺深知自己的小白是个贪玩的幼年毒物,但也确信其本性,又有着深刻魔术烙印的加持,如此使用“唤归”魔法都没能叫它回来,大约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小白应该是死了。”
“死了?这可是甲级毒物啊,虽然才幼年,但总不可能被普通人打死吧。”堀北将烟头吐到垄壑中,惊讶万分。小野寺则阴沉着脸,眼神可怕,作为一个驭魔使,痛失未来可期的珍宠让他心生不快,“看来这次任务果然是有些古怪其中,巷子里大约是有高手的,我们赶快去找剑光、检增,让他们如实交代这里的情况!害我折了小白,我要找他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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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亭亭紧挨着小胖坐在台阶上,并没有急着敲门,此时的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告诉父亲。耳边回响陆畔母亲的叮嘱,让她难以抉择。父亲是多年前抗战中的军官,也曾和她坦白自身拥有着魔术体质。亭亭觉得他一定懂得许多关于魔法的知识,如果他知道了陆畔的奇怪变异,说不定会身不由己地卷入到这场风波中。一想到陆畔父亲杀意剑指的眼神,她就不寒而栗。
“还是不要说了。”小胖搓着手央求着,大概是怕被亭亭的父亲责骂,先前拍着胸脯的大放厥词,这时却心虚得不敢抬头看着亭亭。“包括那两个杀手,也没必要说,反正他们都放过我们了,别让叔叔担心了。”
亭亭本就有此意,于是决意地点点头,起身。小胖如是负重地长舒一口气,看到她背上还残留着枯枝和泥痕,急急地拍了拍。
“啪。”
不是小胖的拍打声,是灯丝被点亮的声音。
周围几间屋子的窗户同时亮了起来,还能依稀听到里面人的惊呼声。紧接着陆续有其他灯光亮了起来。可以想象其他人听到了动静,将信将疑的打开了开关。
一旦来电,两人就好像得到了一种无形的依仗,稍稍安心。但他们也瞧清了脏兮兮的对方,于是都慌张地整理擦拭起来。五分钟,亭亭敲开了门,朝着唐全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回头对小胖说道:“你要进来玩玩吗?”
小胖瞟了一眼唐全,立马一副凛然的模样,摆着手道:“我就不进去了,我还得回去赶作业呢。拜拜,小亭。”
“哦,那你小心点啊,别被……”亭亭下意识想叮嘱小胖不要被流窜的毒物袭击,但察觉失言,立即闭了嘴。
但一旁的唐全觉察到两人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一个箭步就扳过小胖的肩膀,十分不悦地瞪着他,“喂,你小子,不会刚刚让我女儿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啊哈哈。”小胖尬笑两声。
“怎么可能呢,爷是谁啊。你问问这花街一条巷,谁不知道爷‘庞羽’的大名?开玩笑,有爷在,会让小亭少一根汗毛?”这小胖极度心虚,一顿扯高气昂、自吹自擂的操作无疑是在虚张声势。
“臭小子,屁大点年纪说话倒是痞里痞气的,你跟我装啥呢?”
看着一脸怒气的唐全,小胖虽然畏惧但依旧嘴硬,“咋地?这不是安全给你送回来了?你有什么意见?”
“哦哟,你这小子说话不得了啊。今天我就得替你爸教育教育你了,小比崽子。”
“哎哎哎,别闹了你俩。”亭亭觉着自己再不阻止,这场闹剧怕是收不了尾了。“父亲,他是小孩,您也是小孩吗?我们不过随便逛了一圈,您不要老是小题大做好不好。有什么好生气的?”亭亭叉着腰,对着唐全好一番教育,但其实她也很心虚,只不过是勉强配合小胖的演出。
唐全没有看出她的勉强,哭丧着脸,满是委屈,“亭亭你要帮一个外人说话么?真让我这个老父亲心寒呐。”说罢,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还用胳膊使劲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只不过演技太过拙劣,连一旁的小胖都笑出了声。
“喂喂喂,阿叔,你这也太浮夸了吧。”
“还有你。”亭亭指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小胖,“你也要反省反省。”
“是是是。”小胖看似回答得很是敷衍,但偏过脑袋,眼神是尽收眼底的悔意和抱歉。不过,他到底是个乐天派,眨眨眼就恢复了精神,以一个获胜的姿态,双手抱着后脑勺,脚步夸张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