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自天际奔涌而出,如潮水漫过山野,大地复苏。
破败斑驳的大地上,尸骸遍地,血迹干涸。
御田被带至采石场关押,被随意丢弃在草席上,刺鼻的恶臭味灌入鼻腔,御田从昏厥中睁开眼眸,正好瞧见囚笼外望进来的凯多。
凯多哂笑道,“醒了吗,御田。”
御田阴沉着脸,如鹰隼狮鹫盯着凯多,咬牙切齿。
“不错的眼神,”凯多满不在乎,如今御田为阶下囚,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但他也决计不会将其召入麾下。
不提二人实力相彷,单是国仇家恨便注定两人不能共谋大业。
“真想不通啊,御田,明明有着怪物一样的实力,却和傻子一样单纯……这就是罗杰和你的共性吗,御田?”
凯多看着一言不发的御田,不屑的讥笑一声,扛着狼牙棒拂袖而去。
御田悲恸的闭上眼眸,心思微沉,想到了拉夫德鲁上的秘密,“终究还是太早了吗?真有所谓的宿命吗?”
“乔尹波尹……”
九里,御殿城。
楼阁端耸,八角悬挂金铃,微风轻拂,叮当作响。
光月时席地而坐,日和、凉介被她抱在怀里,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洒落进来,金曦耀烁。
临行前,御田曾言会在傍晚前归来,眼下夕阳西逝,而那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光月时忧心忡忡。
“母亲……父亲他会顺利吗?”
光月凉介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哪怕年岁尚小,但心思早慧的他,知晓父亲御田所为何事。
日和也懵懂的看着光月时。
光月时怜爱的抚摸子女的脑袋,温婉的笑道,“会顺利的……父亲他啊,去做一件大事,马上就会返回。”
三母子坐在楼阁间,静伴着夕阳,晚霞逐渐消失在天际,无边的黑暗潮水般涌来,将大地湮没在漫长的黢黑之中。
烛火摇曳,光月时收到了御田的消息,心如死灰。
“败了吗?”
光月时呢喃,凉介和日和已经早早睡下,她内心如狂涛在澎湃。
“逃不脱的宿命……开国,御田啊,历史还真是给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光月时自嘲一笑,眼泪涔涔,席间气温不觉低了几分,声响似哭似笑,在这深夜中竟显得几分诡异。
楼阁顶角上,龙彻身披一袭黑色斗篷,将近些时日所见所闻尽收眼底。
“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桃之助竟会出卖自己生父,而御田的小儿体质不俗,资质出众,若是顺利成长起来,成就或还在御田之上……”
龙彻轻声自语,“没想到,因为我的原因,这个世界发生了些变化,黑道大老和大名们提前入狱,放眼全国上下,已经没有一人能帮助光月时,她又如何进得了采石场,带走阎魔和天羽羽斩?”
“造化弄人……御田,你注定会成为和之国开国的基石,你的价值到此结束了。”
清幽深夜,寒风呼啸,山野沙沙作响,无数野兽鸟禽嘶鸣。
涓水潺潺,异色的河蟹在青绿的溪水中吞吐污水,腐烂的鱼虾被冲上河滩,一如这个根基腐朽的和之国。
龙彻来到花之都深处,这是座地下宫殿,数年前他曾趁着寿喜烧外出到此探索,但并未深入。
他沿着石阶鱼贯而行,很快在一处地宫下,他瞧见了寿喜烧的收藏室,各种美人玩偶,比例均匀,只是木制玩偶终究有着诡异的美感。
让龙彻没想到的是,当他到达此地时,天狗打扮的寿喜烧正在这间密室中凋刻木偶。
“龙彻……?”
寿喜烧戴着天狗面具,瞧见丰神俊秀的龙彻慢慢走近,不禁停下手中动作,怔愣的望着龙彻。
“很久不见了,将军。”
龙彻摘下斗篷,面色平静没有波澜,似乎并不意外寿喜烧藏身此地。
寿喜烧苦笑一声,脱下面具,面目比起数年前苍老不少,两鬓微白,眉角皱纹横生,酒糟鼻依旧红扑扑的。
龙彻径直走进收藏室,放肆的观赏着玩偶,“工艺近乎完美……你不做将军,倒还有这项手艺营生。”
寿喜烧坦然道,“我并不是个合格的将军,以前从父亲手中接过这偌大基业,每日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行错……但我也只知自己能力,当初大名事件,黑炭家族遗留下的后患造成很多地区暴乱,出现不法地带,各地的流民们自发组织抱团,为我们镇压带来了不小阻力。”
“直到后来御田出生,给我带来了希望,我一直想将其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可御田行事张扬、自由不羁,为此我头痛不已。”
龙彻莞尔,“所以你想利用我做其磨刀石?”
寿喜烧微怔,并没有避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到了我这个年纪,到过顶峰,也见过低谷,看到的事物也不再如往日那般狭隘,过去的我太过执着于那个位置了,才会让黑炭大蛇得逞。”
寿喜烧至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目露追色,继续开口,说道,“那日,我带着武士们前往希美狩猎,碰巧遇见了你,那种冷漠的眼神深深吸引着我,于是我在心里策划了一个计划。”
“借你之手,为我镇压各地暴乱,扫平不法地带,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镇压暴乱时无所顾忌的原因。”
“凡事都有极限,只要各地武士对你的暴虐意见愈来愈大,总会有触底反弹的一天,到那时,只要让御田讨伐你,就算御田曾做个不少错事也终会被此事盖过风头,御田登上将军之位也就名正言顺了。”
寿喜烧侃侃而谈,似乎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将往日一桩桩阴谋道来。
龙彻静静倾听,脸上没有一丝怒色。
“我听说,那时国内最有希望继承你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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