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的人相对较少,所以我和他坐的地方也相对较为明亮。
“对了,上次发邮件忘了和您说,我们校里面的球队进了市决赛。”友人t依旧是上次那身衣服,在我将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笑容。
“真的吗?”我颇为惊讶,“这真是令人高兴啊。”
“这是听了您的建议取得的结果。”友人t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我说道,“我把我和您的故事说给其他人听的时候,他们都不相信。”
“诶?可其实……这全部是您的功劳啊。我只是听了您说的故事,然后给出我的一点看法罢了。”
“可是在我看来,是您鼓励了我,不然我是不可能和那个人站在一起的。”友人t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咖啡,“为了表示感谢,我能和您约个饭吗?”
“不用的,我真的只是……”
“还请不要推辞。本周六的球赛之后,大家都会去聚餐,顺便就算是我请您吧。”
“周六……?”
“没错,本周六是市决赛。结束之后,大家都决定去痛快一番。”友人t将那杯一口没喝的咖啡端到我的面前来,“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昨天没睡好吗?先收下这杯咖啡吧。”
“不……”
我正想要拒绝,而他只是双手交叠着撑着他的下巴,温润的目光注视着我。
“就算您这样看着我……”
“您似乎有点疲惫。”友人t继续劝说,“若是因为这样,而影响了您的工作,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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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星期五上午,在白狐说完了那些话之后,我愣了好一会,才将白狐口中的信息逐一解析出来。
一,白狐有一家出版/杂志社,又或者他有认识这一方面的人。二,目前他对我抱有一定的好感。三,他知道我和吕知先生的关系。四,吕知先生很不爽这件事。五,吕知先生和白狐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六,现在对我而言,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七,吕知先生和白狐旗鼓相当。八,我表现出来的所有,在现在都非常重要。九,我完全可以提条件。
“我很愿意将这份拙作让给先生,但是我不要分成,我希望先生能够答应出版我写的下一本书——就在一个月后。”我顿了一下,余光看到了吕知先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说道,“且将下一本书的分成全部让给吕知先生。”
这个条件其实说不上多轻松,但我认为,既然白狐觉得我这个剧本能放在一本小说中作其中的一部分,那也就是说,在出版社那边,兴许是急需一个这样的部分。不过,重点在于,我写的东西,他们究竟买不买账。
然而,我也不清楚他背后是哪个出版社,但来头一定不小,如果谈崩了,兴许我的作品基本不能出版了。
“阁下认为自己改写的剧本能值这个价吗?”白狐笑了问。
“当然了。”我心里其实没底,自己究竟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全部的实力又是如何,那还停留在国小六年级的时候,“毕竟,这份剧本只是我随便改的。”
该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是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做的事情。生平第一次用“稚女千代”的笔名开始的一本小说,投稿参加木叶杂志新人奖的比赛。虽说因为年纪的原因,经历和笔力都不如前辈,但因为其中成熟的叙事方式而让杂志社颇为满意——
“超有天赋的天才少女作家!”
“成熟的叙事方式比起其他的参赛者已经遥遥领先!”
“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另一个久奈空栗!”
真是对不起妈妈啊……能够和妈妈的名字并列,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可惜这真的只是个噱头。那个时候写的东西究竟有多差,我现在就有多么不愿意写小说和故事。更何况,因为这样的大肆宣传,我走路回家的时候,每走几步就能听到别人在讨论“稚女千代”的事情,甚至一度压下了第一名的势头。
那个时候也因为其他的各种原因,我决定再也不碰写作这种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自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脑海里原本存在的很多奇妙想法,就像褪了色的画上的色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片空白却什么也想象不出,什么也记不住,什么故事也无法发现的自己。
白狐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可是这样的话,阁下不是什么都拿不到吗?”
“正是呢。”我很高兴他没有再纠结我能力的事情,“毕竟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东西值得我去守护。”
“……守护啊……”白狐点了点头,随后用了一种非常轻快的语气说道,“嗯!可以哦。”
“非常感谢!”
“相应的,我也有个请求,还请阁下答应。”白狐眯了眯眸子,脸上隐约出现了几道红色斑条,“请阁下以‘稚女千代’的笔名重新出现。”
时隔两年多再次听到这个笔名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恐惧。白狐将我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而且吕知先生今天心情不好的事情,大概率并不是因为我有机会出版而让他丧失得到妈妈最后手稿的机会,而是因为知道了我有故意在欺骗他。
吕知先生不讨厌欺骗,唯有我的欺骗是例外。
我承认,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诚实之人,尤其是需要生存的地方,诚实只会让自己受伤。在关键问题上进行掩盖和说谎,这是小千保护自己的手段,我也一并学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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