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缘是要和我一起去的,无奈又樱走过来说,她那边也有个客人需要这样的服务,于是我就成了第一个接应客人的树洞,树洞一号——这是被咖啡馆所命名的特殊员工才有的待遇。
“但是,这在我看来完全就是陪|聊啊,说树洞什么的……”我下意识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桃花一脸嫌弃地望着我:“你还干不干?”
“这是当然了,前辈。”我急忙补上一个微笑。
桃花这才将手中的咖啡盘子交给我:“要时刻记住,你是在扮演一个公主,懂吗?”
……完全不懂。明明是去为人家工作的,怎么还能叫作公、主呢?虽然还有很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但我认命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盘子。
“客人在第三排的第二桌那里,去吧。”桃花交代完了之后,就离开了。
咖啡馆确实很大,摆上的两排小桌完全能够坐下四个人,另外一排则只是单个隔间。
第三排……第二桌……我端着咖啡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看着外头的强烈的太阳光,一边想着一大上午就来喝咖啡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或许只是个普通人,想要找人说说话罢了。」
我这么想着,然后看到了三排二桌那里坐着个圆滚滚的男人。
“客人大人您好,这是您的咖啡。”我将盘子放在桌上说道。
那个胖乎乎的男人抬起头,鼻梁上还有一架眼镜,此时他的表情正是无比哀伤,可这让他整个脸显得更加滑稽了。
“唉……”男人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树洞一号了吧?你要是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的。”
说起来我确实想笑来着,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想笑了。
“我不会笑的。”我将咖啡端出来,放在男人的面前,“毕竟我在这里是一位公主。”
“公主?”男人这才完全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我。
“是的。可是毕竟只是第一天工作,而且我也并非出身大富大贵的家庭,所以……”我还没说完。
男人就扶着桌子跳了起来,颇为激动地看着我:“公主殿下!请您坐下来!一定要听听我的故事!”
男人眼泪汪汪,矮小又胖乎乎的身体倒给人同情。
于是我坐在了他的对面:“您可以慢慢说,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其实……其实……”男人哭了起来,“我也不是有意要害他的……”
害……?等会,这是不是超过了服务范围?
我打开了一旁的抽纸,递给他。
“我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男人接过我递来的纸巾擦着眼泪继续说,“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曾经一起上课,一起逃课,一起喝酒,一起玩游戏,还一起徒步穿过森林。”
我想到了我的小学生活……曾经也是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想必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我有感而发。
“当然了……那是我这么多年,交到的第一个人类朋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希望能够再见他一面,所以一直努力工作,不断地工作,希望自己的名声能够传播到他知道的地方。”男人抽了一下鼻子,原本哭泣的湿润的双眼也有了聚焦。
人类……朋友?我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决定忽视这个称呼。
“那后来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我们一起开了一家酒吧。那段时间,有歌手来酒吧唱歌,即便每天是工作到很晚,却觉得很充实。可是那一天……”他又哭了起来,这次是鼻涕眼泪一起流着,像个小孩子一般。
我看着他,伸出去手想要安慰他,却还是收了回来。
“没事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我又抽了两张纸放在他面前,“更何况,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
然而没有什么用。他的哭声引起了注意,周围坐着的客人已经在回头看我们了。
我顿了顿,决定拉住了他的手,将纸巾塞进他的手里:“无论如何……我可以听到你后面的故事吗?这位客人。”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真对不住啊……公主殿下……那个人对我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嗯……所以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本来要检查电路的。但是我喝了酒,把这事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酒吧因为电路问题而发生了火灾。那天晚上好热……火光太大了,还烧到了旁边的房子。我太害怕了……所以……所以……”他断断续续地讲着,他面前的咖啡没有动一口。
我现在有些怀疑他是喝了酒才过来的。男人没有再说下去了,他沉溺在了过去。
“您逃走了吗?”我盯着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看了一会,抬头问道。
“……诶?”男人猛地抬起了头,“公主殿下……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自责心情,和凛很像。
“很痛苦吧……”我轻声问道,“不仅失去了珍视的友人,还有不断的愧疚堆积在心里。真的是非常痛苦呢!”
男人眼中又涌出了眼泪,他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嗫嚅着回答我:“正是正是啊……虽然人类警方并没有把这件事怪罪到我的身上,只是将这件事当作意外处理,可是……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和我身边的人说过……我害怕被他们指责,害怕他们说我胆小鬼……公主殿下现在肯定也觉得我是个胆小鬼吧?丢下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后只顾自己逃命。”
可是这是没用的。只是因为害怕而不愿意和他人说起这样的事情,那道伤口依然在那里。假若不去管理,不去呵护,不去面对,伤口就会进一步恶化。
“不。”
可是,旁观者说什么根本无济于事。这是一种长期盘踞在我心头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和伤口的情况是一样的。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会被伤得更重。
“我在这里的身份不允许我认为您是胆小鬼。可是,抛开这样的身份而言,您的逃跑确实令人气愤。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您的心灵饱受折磨,倘若这是对您逃跑的惩罚,我还是要对您致以敬意。”
男人停下了擦眼泪的动作,嘴唇和身体不住地颤抖:“我这样的……我这样的……怎么能够……”
“您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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