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样子,楚逸天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心疼。他大手扬起,轻柔地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拨到了耳际“这里风大,进去坐吧!”
哲浅摇摇头,声音略带祈求地说道“能陪我去喝酒吗?”
“好!”
他的话,如和煦的春风拂过她的心间,她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
富贵酒楼的雅间里,楚逸天和哲浅临窗而坐,街上一片喧嚣,不时地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一张四方的桃木桌上,歪歪扭扭地摆着十几个空了的酒壶,看着身旁醉意朦胧却依然不停地喝着酒的哲浅,楚逸天不禁凝了凝浓密的眉宇。
“哲浅,你不能再喝了!”他一把抢下哲浅手里的酒杯“你会醉的!”
“我就是想让自己醉一次!”
哲浅双眼有些迷离,眼底有着浓浓的伤。她口齿不清地说着,顺手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都说一醉解千愁,为何她喝了这么多,却依然这么愁?!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对身体不好!你哥哥让你早些回家,说有事和你商量!”朗朗的音色,带着几分关切与疼惜。
“回家?”哲浅喃喃重复着,微翘的鼻子里哼出一股醇香的酒气“你都知道了?”
“恩”
“那你也希望我回家?”
“我~~”楚逸天语塞,‘希望’两个字却滞在了喉间挣扎着不愿意说出。
哲浅见状,绝美的唇畔浮出一抹苦笑。她摇了一下杯中的玉液,随后一仰而进“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回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天与地那么遥远,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在一起!曾以为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好,可是她一时心贪了,想时刻伴在他的左右,结果老天不依了,一门定好的亲事成了她的羁绊。
既然得不到,何不放手?
或许,什么都想,按着爹爹的意思去做,就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吧!
咸涩的泪水悄然滑落,哲浅将头埋下,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晶莹的珠子滴落在酒杯里,混着醇香的玉液,被她全部倒进了肚子。
美丽的眼帘垂下,将泪水挤掉,她缓缓抬起头,勉强地嫣然一笑“荣王爷,我回家了!”
银铃般的声音,清脆悦耳,却掩饰不住语调里淡淡的忧伤。
她故意将嘴角扬起,不自然地笑着。极力忍住眼角的泪水,她贪恋地看了一眼楚逸天,转身离去。
她脚步有些踉跄,落日的余晖中,瘦弱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寂。
楚逸天呆呆地坐在桌边,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为什么听到她那句‘荣王爷,我回家了!’,心莫名地疼了一下呢?!
忽地,他猛然站起身,丢下一锭银子,快步追出了富贵酒楼。
喧嚣的街上,车水马龙,却独独不见了哲浅的身影!
一股不安霍然涌上心头,他神色一紧,提起步子匆匆去了郁府。
远远地,看见哲浅晃晃悠悠地走近郁府,他刚想跑过去扶她,却见门口的守卫慌忙跑了过来,将她扶进了院子。
‘咣’
漆红的铁门伴着一声巨响重重地关上,楚逸天悬起的心慢慢沉下。他安心一笑,转身离去,落日的余晖中,他颀长的身影像一脉苇叶在风中远去~~~
*
天空飘蓝,如碧海一样清澈透明,零星几朵浮动,轻盈飘渺,宛若海面上逐浪的白帆。
雅致的绮春阁里,楚逸风端坐在床榻上,眉宇拧起,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痛苦。
一旁,雨珊雅然而立,纤细的玉手拿着一条绣着梅花的绢帕。轻轻为他拭去额前的涔涔汗珠。
见桑梓盈收起了最后一根银针,楚逸风放松地舒了一口气,眉宇渐渐舒展。
“桑姑娘,以这样的疗法,本王的腿还要多久才能站起来?”
正在收拾银针的桑梓盈微微一怔,忽地,眼睛一亮,闪过一股狡黠的光芒。
她黛眉微皱,假意思忖片刻,心底盘算的计划却在悄然上演“五王爷,你膝盖处的剧毒还没有完全除去,要想根治,还需要几味极其罕见的药材,雷公藤、芫花、白蔹缺一不可!”
“本王这就派人去找!”
“恩,要是这些药材都凑齐了,王爷的腿不出一个月就能康复了!”
桑梓盈淡淡地说着,心里却忍不住窃笑。这三种药材,世间罕有,当年爹爹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了那么一点,如今~~
目光悄然流转,她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木箱里的那几个纸包。
那里面装的~~~~就是雷公藤、芫花和白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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