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个,两人又只得休息一日,等到集日过去的第二天再回去,趁着集日,赵远山买了不少东西,有家里用的上的,也有家里用不上的小玩具,知道他是为着肚子里的孩子备上的。
杨婵不禁好笑,孩子都还要七八个月才能出生,这时候准备玩具做什么。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在古代按着他这年纪,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到这会才有孩子,难怪会这么兴奋。
好容易回了乡下,赵远山便压着杨婵不让她忙活,家里家外都是他和小草弄好的。
“我就是怀了孩子,又不是不能动,哪就这么金贵了。”杨婵横了他一眼,她见着村里不少女子,挺着大肚子下地的比比皆是,哪有像她这样连只碗都不能洗了。
赵远山也是高兴坏了,听了她的话,不禁摸了摸鼻子,总算让她做些轻便的活,但是像往常那样去溪边洗衣服什么的,是说什么都不让她做了。
吃过午饭,小草才从刘家村归来,同来的还要一脸喜气的赵小花和刘婶,手里提着一篮满满的鸡蛋,进门就死盯着杨婵的肚子,高兴的不行。
赵小花就不必说了,赵远山的亲姐,日夜想着杨婵能怀上孩子,传承赵家香火,而刘婶算是赵远山和杨婵的媒人,又是生死过来的,听到她怀孕了,便跟着过来粘粘喜气。
杨婵正是想找人传授经验呢,刘婶和赵小花都是生养过好几个孩子的人,杨婵自然逮人问个明白。
一说到孩子,已经生养过的两人,立马就来劲了,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不过一个时辰光景,整个村都知道杨婵怀孕的事,一时间,什么二婶三婶,二姨三姨全都过来看她,这家几个鸡蛋,那家几个鸭蛋,还有送一尺布,也有送自家孩子穿过的衣服,按照乡里的说法,刚出生的孩子穿只之前孩子穿过的衣服,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当然,能送到杨婵跟前的衣服,肯定不会太差,起码是细棉做的,而且也没有补过,算是较为难得了,杨婵真诚感激接过,全都记在心上。
这些人送东西来,可能是因为赵远山是秀才的原因,但是杨婵还是挺感激的,收了礼,往后都是要还的。
毕竟像鸡蛋鸭蛋算的上家中的贵重东西,都是攒着拿去镇上换钱,贴补家用的。
东西不少,不过大多都是鸡蛋,还好这时候天气凉,能放的住,不然杨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中鸡蛋多了,杨婵干脆直接煮了茶叶蛋,家里人都能吃上。
“你怀着孩子,要多补补才行,我哪里需要这个。”赵远山不肯吃蛋,这些都是给杨婵补身子用的。
“鸡蛋吃了是补身子,但是吃多了也不好,我一日一只就够了,多吃不见得好,这只你赶紧吃了。”杨婵把蛋壳剥了放到赵远山碗里。
本来打算找几个人吃一下饭,没想到就听里正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这时候连穿红都不行,哪里还能摆酒。
杨婵松口气,还好孩子之前怀上的,不然这一年里起码不能怀孕身子。
这时候,她最担心的就是杨锦,之前说要回京,真的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此时的杨锦,身处杨婵意想不到的地方,正是定国公府,正是杨家在京城中的家,当时因为抄家,这里就被封了,如今,杨家的嫡孙再次站在这宅子当中。
“杨公子,这地儿您最是熟悉,不用咱家介绍吧?”一个内侍打扮的公公笑眯眯说道。
“自然,多谢王公公,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杨锦笑问道。
“旁的倒是没了,哦!我听圣上说,您家的事,可能还得等等。”王公公漫不经心道。
杨锦点头,白术忙递上一个荷包,王公公娴熟的接过,不动声色一捏,并未感觉到什么东西,反倒满意。
这要是装了金子银子,反倒没什么,这要是没感觉到东西,那定是银票之类的,自然不一样。
礼物满意,话自然就多了,“圣人也是没法子,如今样样让他得亲自把关,不过公子放心,杨家的功劳他老人家都记在心里,不日就会给杨家一个清白。”
有他这句话,杨锦总算放下大半的心。
等人不见了,白术才出口道:“这些阉狗,就知道银子,这下又没了三千两。”
“能用银子打发都算不得事,下回再乱说话,就自家到庄子去。”杨锦扫了白术一眼,杨家如今还没有翻案,他步步都需小心谨慎。
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亦或是直接铲除他,彻底将往事给埋了。
按着他对皇上的了解,这事他完全有可能做得出来,所以他半点不敢透出杨婵还有杨铭消息,等一定都稳定之后才再告诉他们。
想到这,也不知姐夫收到他的信没?有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没去下场。
算算时间,从南边到这寄信肯定也该到了,如果姐夫真的下场并且中了,姐姐不可能不告诉他,所以应该是没下场或是没中。
稍稍松口气,这时候姐姐和弟弟绝对不能露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杨锦又对白术警告了一遍,甚至不打算再和姐姐联系,一切都等风平浪静之后再说。
杨婵不知道京城怎样,现在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怀孕会有些反应很正常,她先前也有点恶心,但是绝对没有这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稍微腥点或是臭点就恶心,感觉心肝都要吐出来了。
“呕!”杨婵扶着赵远山,在后院的树边上不段干呕,刚才不过是去了厕所,就成了这样。
“我给你拿颗酸梅。”赵远山心疼的摸着她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
“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杨婵摇头,她的身体算是不错的,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缓了许久,杨婵才回到屋里,外边实在太冷,但是屋里又感觉闷了,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晚上的时候,赵远山单独熬了一小锅米粥,自己和小草吃的饭,这粥不稠不稀,加了点酸酸辣辣的小菜,是杨婵现在唯一能吃下的东西。
喝了一小碗,杨婵就已经吃不下,让赵远山放在一旁的小火炉煨着,等会饿了再吃。
她这么一副样子,加之正德帝驾崩,家中过年比之去年冷清了不少,其实别家也不敢太热闹。
想着杨锦一个人在京里,杨婵很不是滋味,偏偏离得那么远,让他过来到这边过年也不现实,所以她送了许多年货过去。
下午,赵远山接了杨平回家,这次回来就不去学堂,不过同回来的还要她为杨锦准备的年货。
“怎么了?快过年了他不送吗?”送东西的人是杨锦安排的,说是比较可靠。
“我没找到那人,他边上的人说他前些日子出了远门,具体也不清楚。”赵远山摇头,心里有些担心。
果不其然,杨锦站起身,不停道:“会不会是锦哥儿那边出事了,不然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呢?”
“放心,锦哥儿出事也不是他出远门,估计锦哥儿有什么事让他去做。”赵远山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是杨婵正怀着孕,绝对不能想太多,安慰道。
杨婵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隐隐担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