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揉造作之感,也不会让人感觉世俗世故。
只是一番敬酒、几段话语,李长寿就将【周全】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让不少仙神心底泛起了同一种感慨:
自己上,真不行。
太白长庚,怪不得能被最强圣人器重。
这第七杯酒,李长寿却是走的远了些,走去了角落中,站在敖乙、卞庄、金翅大鹏鸟身前,对他们三个举杯相对。
三天将先是有些错愕,又赶忙端着酒杯。
敖乙目中闪烁着亮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切自不必多说;
金翅大鹏鸟那英俊的面容上满是触动,低头一叹,竟有些眼圈泛红。
还是卞庄,这位当红的天庭记录员‘久历风尘’,笑着道了句:
“星君您可太抬举我们哥几个……我们见底儿,您随意,您随意。”
差点让李长寿破功。
敬完第七杯,李长寿就回了座位,对玉帝浅浅行礼,坐于云霄身侧。
玉帝会意,站起身来,先是一句:
“天庭起步艰难,一路百般险阻,左右尽是凶恶,全凭老君镇压,才有今日之局面。
各位爱卿,随我一同敬老君这一杯!”
王母与天庭众仙神再次起身,一同对老君敬酒。
老君含笑点头,也没太多表示。
一杯饮罢,玉帝心情畅快,嘴角笑意未断。
东木公起身启奏:“陛下,嫦娥们已准备多时,是否让她们献舞,庆贺太白星君升任?”
“准!”
东木公打了个手势,侧旁顿时飘来欢快的乐曲。
玉石铺就的地面漫来一层白雾,两排嫦娥款款而来,对玉帝、王母低头行礼,起身时已变换为舞姿……
李长寿抱着学术研究的心态看了一阵,又扭头看向云霄。
“嗯?”云霄轻轻眨了下眼,眼底带着几分好奇。
李长寿笑着端起酒樽,小声道:“第八杯可否敬你?”
云霄纤指抬起面前玉樽,侧旁有侍奉的仙子连忙为云霄斟酒。
云霄柔声问:“怎得还要敬我?可有什么说法吗?”
“这杯与前面七杯不同,”李长寿目中满是感慨,温声道,“此前七杯,敬的是过往诸事,这杯敬的,是将来的你我。
愿万千年后,你我依旧同饮同乐。”
云霄目光依依、眼波轻漾,与李长寿轻轻碰杯,举杯、遮袖,一饮而尽。
侧旁不少截教高手,熟练地拿出了玉符玉简,将这些话记了下来,看的阐教仙人们有点发愣。
玉帝与王母对视一眼,各自露出几分微笑。
王母却道:“陛下,今日难得如此盛事,何不去请月中姮娥前来,为长庚爱卿献舞贺礼?”
玉帝传声道:“这,不太好吧?云霄仙子可是在这。”
王母秀眉轻皱,目光略带深意。
玉帝似懂非懂,但总觉得师妹这般做定有说法,当下就清清嗓子,招来木公言说此事。
木公却道:“陛下,姮娥仙子似有誓言束缚,无法离开太阴星。”
“誓言本是天道之力,”玉帝道,“吾之旨意自可解。”
“是,”木公再无疑虑,低头应答,在侧旁匆匆驾云赶去太阴星。
歌舞之中,开始有仙神不断走动,终于开始了李长寿期待已久的公开收礼环节。
最先动的是阐教仙人赤精子,拿了一只锦盒到了李长寿面前,李长寿起身推脱一二,将这锦盒收了下来,并未打开去看。
随后,各路仙神轮次走向李长寿,该送礼的连忙送礼。
天庭仙神的礼,外包最是精致,但很难有什么宝物;
两教仙人的礼,外包都是简简单单,但仙光氤氲、宝光四射,都非凡物。
敖乙与卞庄绕到了李长寿身后,帮李长寿收礼、清点,李长寿只负责寒暄道谢。
渐渐的,重礼登台,阐截两教仙人,不知怎么又开始了一轮较劲。
阐教太乙真人送出先天阴阳宝材,截教金灵圣母送出先天五行灵宝;
阐教玉鼎真人送出重宝残件,截教琼霄仙子送出散灵圣水……
而后,截教乌云仙送出六件灵宝,截教仙送出一堆珍品宝材,截教仙送出两株万年灵药……
因人多的优势,截教仙迅速占得上风。
两边一番较劲下来,李长寿自是收获颇丰,但本来为李长寿准备了几件小玩意的大法师,默默地拿出了压箱底的神通玉符……
重头戏却是在后面。
东海龙王大手一挥,八名龙子龙女齐齐向前,各自捧着一方锦盒,锦盒还都是打开的状态。
众仙定睛一看,却见这八方锦盒中,各自放着八枚款式不同的戒指,总共八八六十四枚;
再仔细一瞧,这些戒指竟都是高阶储物法宝!
四海龙王齐齐扶须轻笑,自以为稳稳占了今日送礼之头筹。
侧旁秦广王突然站起身来,淡定地走到了李长寿身旁,左右看了几眼,而后有些拘谨地,拿出了三块菱形玉石。
秦广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道:
“星君,地府在幽冥,别的宝物没多少,有的特产也不好拿来献丑,这算是我们巫族压箱底的宝物。
您万万不要推辞,这是祖让我们带过来给您的,说是对您有大用。
这里面各有三滴上古时祖留下的本源精血,一滴可造就一名大巫。
这三滴是共工祖之本源精血,这三滴是后土祖之本源精血,这三滴是帝江祖之本源精血,后土祖说,您自有妙用之处。”
李长寿:……
周遭道道目光汇聚而来,就连老君也朝着此地看了一眼。
“星君,”秦广王将三颗菱形玉石塞到李长寿手中,“可莫要跟我们推辞,您帮我们实在太多了。”
“多谢,”李长寿缓声道了句,将三枚玉石郑重地收了起来,“他日定会去六道轮回盘对大德后土致谢。”
“客气、客气。”
秦广王暗自松了口气,对李长寿做了个道揖,淡定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波,稳赢。
各处顿时议论纷纷,由祖巫本源精血,聊起了上古往事。
正此时,在仙宴侧旁角落中,正准备上场献舞的两道身影,正弱弱地观察着场中各路大佬。
灵珠子身着修身长衣,侧旁少女玉兔穿着可爱短裙,此刻都是面色有些苍白。
灵珠子低声道:“怎么办?”
哒哒哒哒——
玉兔两排银牙轻轻打颤,哆哆嗦嗦地道几句:
“你之前找我帮你排舞的时候……也没说今天要在老君面前献舞……算、算了吧……”
“我去自己跳吧,”灵珠子叹了口气,“之前都跟各位嫦娥姐姐说好了,她们舞罢就该咱们上去了,总不能不去。”
玉兔忙道:“你可想好了?这要是出点糗,以后你在洪荒可就没办法混了!”
“这怕什么!”
灵珠子昂首挺胸,“好男儿何惧出糗?”
玉兔嘀咕道:“你师父可能会颜面无存。”
“这个……”
灵珠子顿时一阵纠结,倒是颇为在意太乙真人的名声。
玉兔想了想,咬咬嘴唇,抬手在灵珠子肩头拍了两下,脆声道:“好兄弟一场,本兔不能不帮你,你若有办法让我不害怕,跳舞这种事应该出不了差错。
好歹我也是我家主人养大的,在月宫练舞这么多年呢。”
灵珠子仔细斟酌一二,低声道:“我知道巫族有一种秘法,可以让人忘记恐惧。”
“是什么?”
“痛苦,”灵珠子犹豫道,“要不,我打你一拳试试?”
玉兔眨眨眼,“当真有用吗?你别使太大劲呀……来吧!”
“哈!”
灵珠子一声轻喝,一记直拳打在玉兔胸前,后者蹬蹬蹬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少女张张嘴,嘴角沁出一缕鲜血,满脸的生无可恋。
“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灵珠子连忙向前搀扶,问道:“还怕不怕了?”
玉兔无力地歪了下头:“怕……怕被你打死……”
“嗯?”
侧旁突然传来浑厚的嗓音,灵珠子和玉兔打了激灵,连忙扭头看去,刚好看到风尘仆仆的赵公明疾飞而来,丢下一句喃喃,在侧旁闪过。
“现在的年轻道侣,怎么喜欢玩这种调调?”
玉兔和灵珠子对视一眼,少女俏脸一红,连忙扭过头去,红晕爬去耳根。
灵珠子却是嘿嘿一笑,道一声:
“这位前辈看样子是误会了,咱们是兄弟,可不是道侣,道侣哪有兄弟重要!”
玉兔:……
这世道,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