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寿了。
大法师您是真的不怕后院起火,怎么商量都不商量,就直接邀了孔宣?!
邀就邀了,多少给他点反应时间啊!
这倒好,凭太极图划开乾坤,搭了两个虚空之门,直接一步到位,冲到了海神庙后堂的院落……
他可是刚把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许给了人教重要的卧底人员!
海神庙后堂,李长寿左手提着那只小花猫。
此猫浑身炸毛,四只爪子不断挥动,一双可爱的猫眼化作了倒三角状,口中喵呜喵呜的叫个不停。
这还是李长寿反应迅速,刚从乾坤裂缝钻出来,就把飞扑而起的小花猫给拦了下来。
此时当着孔宣的面也不能多说什么,李长寿抬手在这小花猫头顶敲了两下,骂道:
“莫要失礼,这可是咱们人教的贵客!”
小花猫眨眨眼,顿时安静了许多,主动蹭了蹭李长寿的手掌。
这句话,既用‘贵客’二字,给足了孔宣颜面;又用‘咱们人教’四个字,让文净道人瞬间找到了归属感。
当真算是李长寿‘急智’的直观体现了。
李长寿心底松了口气,念头一转,立刻就要掌控全场局势、带动全场节奏,把今天这个可能出现的‘师兄之修罗场’化于无形!
但大法师那张越看越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文净也在啊,可是有什么要事?”
“喵~”
女王大人乖巧地应了声,侧旁孔宣好奇地打量着这只小猫,很快就轻轻皱眉。
“元神附体?似乎还是凶煞元神。”
“喵喵!”
【你才是凶煞!】
李长寿:……
此时此刻,某位天庭权神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生无可恋’四个字来形容。
如果岁月能倒退半格,回到他跟大法师刚离开圣母宫时,李长寿定要叮嘱图老大一声,送大法师早去戍边。
‘文净也在啊……’
这是咱们人教最高机密!
圣人老师要用文净道人去毁十二品金莲!
这关系到西方教教运,关系到化胡为佛的大算计,关系到能否在西方教即将大兴之前,架空他们西方!
大法师把文净道人的身份,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
虽然侧旁是孔宣,此地也有太极图镇压,很难被人窥探,但……
着实不稳!
李长寿自然知晓,大法师的性子就是这般,随性自然、无所拘束;
自己受大法师如此多恩惠,他寿能有今日,也是靠大法师提携,为大法师做点擦屁股的事,灭灭后院的火……
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说时迟、那时快,李长寿微微一笑,先道:
“咱们先去里面谈吧,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大法师此时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淡定一笑,看着孔宣。
“怎么了?”孔宣有些不明所以。
“今日所见所闻,切莫流传出去,”大法师正色道,“这里算是长庚的核心密地,这只小花猫也是长庚费心安排的算计。”
孔宣笑道:“放心就是,我又非毛躁之人,更不愿与旁人结交。”
大法师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与孔宣一同入内,两人目光对视,倒是分外相宜。
后方,李长寿将那只小花猫放在自己肩头,目光复杂、心情沉重。
想了想,他将小猫放到了大法师一旁的座椅上,道一声:
“师兄,我去下厨做几样小菜。”
直接溜之大吉。
这时的大法师,尚不知即将发生什么,还在乐乐呵呵对文净道人介绍孔宣。
孔宣此时对文净道人还算客气,但总体而言就是‘无视’。
反观文净道人,已是嗅到了巨大的威胁,此时正在酝酿‘敌意’。
李长寿心底道了句保重,招来神使关闭神庙,安排凡人送去茶水点心,便径直去了厨房,开始做些拿手的小菜。
顺便,开启藏在圣人画作山水图中的一具纸道人,近距离观察后堂内的情形。
静……
画面安静了一阵,大法师端坐在主位上,孔宣坐在侧旁,小花猫则在大法师另一侧。
一股暗流涌动,氛围渐渐僵硬。
“嗯咳!”
大法师总算找到一个话题,问道:“孔宣道友,你近年来在凡俗护持那商部落,一切可顺利?”
“还算顺利,”孔宣道,“商部落气运深厚,这个部落定是要出一位南洲人族的共主了。
此事自是要多谢长庚,给了我凤族这般机缘。”
大法师笑道:“长庚做事确实周全,只是修道日短,如今处于这天地大势的旋涡中。
我不在洪荒时,还要劳烦你多照料他一番。”
“嗯,”孔宣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我自会护他周全,你不必挂心。”
言罢,孔宣目中有些微光芒闪动,抬手向后,将自己束起的道箍解开,散落下满头长发。
侧旁大法师眨眨眼,有点不明所以。
孔宣将长发拢在身后、握住,扎成了有琴玄雅常扎的马尾辫,问:
“兄长你所见,我是这般好看些,还是刚才那般好看些?”
大法师认真想了想,道:“自是这时更出众一些,但这不过是我一家之言,道友还是以自己的喜好定外相。”
李长寿:……
好直啊大法师。
孔宣轻轻眨眼,一缕五色神光凝成了发绳,将长发束了起来。
修长的脖颈、清冷圣洁不显半分女子妩媚的面容,反而有了一丝与众不同的感官……
若说世上后天生灵,哪怕所谓绝情绝性者,也免不了私欲二字。
但孔宣阴阳未分,当真是存留了一份世上难寻的‘圣性’,这也是他如今有这般道境的一大原因。
大法师笑道:“道友何时也在意起了外相?
遥想当年,你我上古时相见,你血脉之力失控,随处吞噬生灵,我奉师命将你镇压,那时你化作人形还是少年模样。
当时的你,当真是天不怕地也不怕,圣人老爷都敢骂。
今日的你当真成熟了许多,也有一些凤族当家人的担当了。”
孔宣面容挂上些微红晕,嗓音清清淡淡,却掩盖不住少许羞涩。
他道:“当时年少不经事,总觉得除却母亲之外世上再无强者,而后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是要收敛一些。”
李长寿眼前一亮,却是发现孔宣的反应,有点女子的模样了。
开始定阴阳了?
大法师又问:“始凤前辈如今可安好?”
“母亲坠入不死火山后,只有残余灵念留存,”孔宣面色一黯,“而今世间,凤族已是近乎绝迹,我此行外出的目的,便是点化灵禽、入我凤族。”
玄都大法师沉吟几声,道:“此事交给长庚就是。”
正切菜的李长寿撇嘴耸肩,预计孔宣的下句话,肯定是对自家师兄感恩戴德。
“多谢你了,兄长。”
孔宣叹道:“你救我、助我,我却也不知该如何报答。”
大法师笑着摆摆手,“长庚力所能及之事罢了,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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