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招站在城头,望着对面那五辆列于阵前的怪异战车,心中既是好奇又是不安。然而还未等他细想,骤然间一声惊雷般的爆响打破了战场上原有的平静。六月响雷本不足为奇,包括牵招在内的守军纷纷下意识地抬起头望了望天。然而此刻他们头顶上的苍穹却是万里无云蓝得刺眼,唯有一道黑色的物体带着刺耳的啸鸣划过天际。又是一记轰隆巨响,原本屹立城头的左侧箭楼眨眼之间就被飞来的不明物体削去了半个楼面。飞溅的木头碎石掉落城阙,将底下的守军砸得人仰马翻,至于箭楼内的弓箭手这会儿更是凶多吉少。难道这便是天崩地裂之术!难道袁谭骗了吾等?!牵招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仰头望着被打出一个窟窿的箭楼,一时间心头是又惊又怒。可惜不等他发号施令,对面齐营又爆起了一连串轰隆隆地滚雷之声。这一次城头上的守军能清晰地看到齐军的战车上每升腾起一团火球,便有一道黑影划过长空直奔平城而来。联想到刚才箭楼的惨况,城头守军顿时一片哗然,吓得抱头鼠窜。只是人的双腿在狭窄的城阙之上又怎能跑得过出膛的炮弹,仅一眨眼的功夫四枚如流星一般的炮弹便将南门上的弩台和擂鼓墩砸了个稀烂。不仅是沐浴在炮火中的南门,此刻火炮的隆隆声同样惊动了整个平城。无数百姓像南门的守军一样仰着脖子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耳边虽雷声不断,天上却没有一丝乌云。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不少百姓都吓得躲回了屋子。至于其余三门的守军这会儿更是人心浮动。“雷公擂鼓乎?”“非也,定是齐军山崩地裂之术!”“啊呀,蔡妖女施法术也!”“休得胡言!”分守西门的中郎将邓升一个瞪眼喝住了底下窃窃私语的兵卒。但他的心绪却随着那隆隆滚雷声愈发不安起来。与此同时,齐军的炮手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炮膛。填装弹药,校准弹道。齐军目前对弹道的理解刚刚涉及炮弹自炮膛射出后在空气中惯性行走的路线,即外弹道的一点皮毛,故相对后世而言比较原始。但就算是如此,第一轮炮击的效果还是极大地鼓舞了全军的士气,特别是击中箭楼的那一炮,漂亮得令战车上的蔡吉连声叫好。而操炮的炮手蔡猛更是因这一炮,直接被提升为小都统,统领五门火炮。不过庞统今日动用火炮可不仅限于吓唬吓唬平城守军,激励激励己方士气。而是要将火炮应用到攻城战中与其他兵种一起协同作战。话说自打锦州一战之后,庞统便迷上了这种由青铜与火组成的大杀器。在过去的一年中,齐军一方面对火炮本身进行了一定调整。如将炮车由四轮改为两轮。另一方面庞统也通过锦州之战与炮兵平日的操练认识到,齐军的火炮既不适合杀伤兵马,也不适合轰击城墙。毕竟用硕大的炮弹打兵卒,就像用弓弩射苍蝇一样浪费。而目前齐军火炮仅有五门,光凭几枚炮弹也不足以轰开厚实的夯土城墙。所以眼下最能体现火炮威力的用法。就是轰击城门、弩台、箭楼、城垛、等城阙上的防御工事。最终在连续三轮炮击过后,庞统透过单筒水晶望远镜看到平城左侧的箭楼彻底坍塌砸在了城阙之上。但见他强压住心中的兴奋,转而回身朝蔡吉拱手一拜道,“炮击完毕,请主上下令攻城。”眼前的炮击虽与蔡吉印象中火光四射、爆炸迭起的场景相差甚远,论声势也不及当年五行遁旗直接炸城墙。但她也知这已是原始的青铜火炮所能达到的最佳战果。更毋庸说一旁的阎柔、难楼、乌延三人早已被那隆隆炮火声震得瑟瑟发抖难以自持。而这正是蔡吉想要的效果。须知凭她眼下的身份,若下令从幽州乌桓各部征召兵马,旬月之间便可集起四五万大军。但蔡吉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不想让人误以为她蔡吉必须借助胡人才能拿下并州。相反她要让塞内、塞外的胡人明白。齐军不必借助任何一方势力就能镇住幽并。所以炮击仅是开始,拿下平城才是蔡吉此行的真正目的。就见蔡吉微微颔首,素手一挥道,“文远将军听令!孤命汝率三千铁骑攻城。”“喏!”早已跃跃欲试的张辽沉声一应,当即策马跑到方阵一边清点了人马。走出了阵来。一旁的麴演见状那肯甘为人后,连忙上前向蔡吉请战道。“主上,演愿冲上城池取牵招首级,献于主上。”蔡吉回头看了看摩拳擦掌的麴演,旋即大笑道,“善,就由将军领兵一万,随同文远将军一同攻城!”“喏!”大喜过望的麴演抱拳一拜,“演必不负主上重托!”于是乎,在滚滚响雷停歇之后,齐军阵中很快又响起了嘹亮的号角之声。就见张辽领着三千铁骑,如风卷残云般一路奔到城下。此时骑兵手中的弓箭早已拉到了满月,随着张辽当先射出哨箭,刹那间三千支箭矢就如黑雨一般遮天蔽日地落在了平城城头。论骑射齐军在河朔同样是数一数二!反观平城城头在经过三轮炮击之后早已一片狼藉,莫说是用弓弩反击,就连像样的盾阵都组织不起来,只有几个惊魂未定的兵卒慌忙举盾阻挡漫天箭矢。然而光凭几张盾又如何抵挡得了齐军迅猛霸道的箭矢。一时间城头上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靠近城垛的守军眨眼间就被射成了刺猬。而更多的守军则抱头蜷缩在女墙之下,一个劲直打颤,生怕再有“流星”砸下,恐惧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城头。就这样麴演所率的步卒在骑兵的掩护下,几乎兵不血刃就将云梯架上了城墙。而麴演更是身先士卒,头一个跃上城头,一刀将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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