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剑痴竖起拇指赞叹道:“竟能往儒道两派的学术思想里掺进法家的私货,天底下敢怎么干的人也只有你了。”
慕容凤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个天元大陆本身就是一个社会结构畸形的世界。我要想有所改变就必须从最基础的做起,而一个和谐的法治社会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了。”
剑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再看看眼前这帮牛鼻子老道如果真的被这丫头生生改造成一帮法家先驱,那绝对是吊打任何学派的。因为这在华夏文明中早已有了先例,甚至在被儒门窃取话语权后也照样不得不推行儒皮法骨的政策来管理天下。否则光凭仁义道德来治理天下?那天下还不得彻底乱套了。
一帮老道震惊过后无不陷入了迷茫与沉思,这种来自三观的冲击可不是谁都能马上顿悟的。
直到日头高升,道印老道率先睁开了眼睛,然后起身朝慕容凤深深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阁下可为道门师者。”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哄然。
鹤鸣尊者先是诧异看了道印一眼,然后想了想也起身朝慕容凤深深一礼道:“阁下可为道门师者。”
这下子后面的众道士都无法淡定了。
这时正阳尊者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不过这邋遢老道却搓揉着胳肢窝,摇头叹气道:“达者为师,只可惜与老道的道不同啊。”
道印皱了下眉头,就见正阳尊者摇头叹气的飘然而去。
剑痴哼笑密道:“看来这世上还是有聪明人的啊。”
慕容凤淡然道:“我本就没指望能将这帮牛鼻子全部忽悠住,能留下两位尊者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了。”
这时老仆来报,酒席已经备好了。
虽然只说了一章却也足够一帮老道与小道消化上十天半个月了,所以慕容凤提议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后面的经章,众道自然无不应允。
吃完丰盛的午宴,众人又随慕容凤回到后花园准备继续开坛讲经。但没想到门外头又来了一群意外来客。
“赵姑娘,扬小友别来无恙啊。”水镜老祖笑呵呵的拱手问候道,身后还跟着两位儒生打扮的老者以及几个年轻人,那岳夕与林月也在其中,只不过二人全都低着头躲在人群最后面。
“原来是水镜先生。”慕容凤上前客气问道:“夫子可是来找血饮真君大人的?真是不巧,大人未在府上呢。”
“不,老夫这次来登门拜访可是专程来找你的。”水镜老祖笑眯眯道,不过当这帮儒生看见府里头还有一大帮道士也在,就显得十分诧异了。
“呵呵,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慕容凤干笑一声互相引荐道:“夫子,这两位是道印尊者前辈和鹤鸣尊者前辈,还有这几位是南阳子前辈、长真子前辈、广宁子前辈、丹青子前辈以及玉阳子前辈。”
慕容凤每报出一个大名,一帮儒生的脸色就变一下,等引荐完了这些位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在下水镜有礼。”
“在下蔺风有礼。”
“在下暮溪有礼。”
“见过几位道长。”随同水镜老祖一同前来的两个老儒生一起上前见礼。然后是同辈,接着是晚辈,等一通忙活下来又是浪费了半天时间。
但等到双方互通了来意后都十分惊讶的盯着慕容凤。
“没想到赵姑娘不但精通诗词歌赋,连道家经文也有涉猎。”大儒蔺风极为惊讶道。
慕容凤笑眯眯道:“只是凑巧读过几本未曾在世间流传的孤本经书,所以就受道印尊者前辈之请在这里开坛讲经,几位夫子若是感兴趣何不一起参详参详?”
“这个不太好吧?”水镜老祖干笑道。
“无妨。”道印尊者和煦微笑道:“先贤著作本就是留于后人品评的,并无儒道之分。”
“道长肚量令老夫敬佩不已啊。”水镜老祖赞叹了一声,就领着一帮儒生在草地的另一片空地上辑坐下来。
从双方不同的坐姿就可以看出泾渭分明,众道士全部是盘坐讲究五心向上三花聚顶,而儒生们则都是屈膝辑坐讲究腰板挺拔一脸正像,哪怕面对一个黄毛丫头开坛讲经也是一丝不苟,无任何失礼之处。
慕容凤看了看左右两边,轻咳一声道:“早上我已经讲过德经第38章,理应现在开始讲第39章。不过为了照顾几位夫子,晚辈决定再复述一遍第38章。”
道印尊者微微颌首表示同意,慕容凤便将第38章重新讲解了一边并附上了注解以及先前她自己掺了私货的那番言论,并表示这只是她个人见解,如果在座那位有不同意见皆可提出来。
结果慕容凤此言一出,一帮大小道士全都齐刷刷的扭头盯着一帮儒生。
而随同水镜老祖一起前来的这帮儒生还都处于震惊当中呢……
没办法,谁让天元大陆上从未出现过法家学派呢。毕竟法家学派的核心思想可是有特级无特权,说直白点就是严格规定并划分每一层级的人,能者上,无能者下,你是那一层级就享用对应的权力,但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临驾法律之上的特权阶级存在。因为特权就意味着法不能究,所以法家的理念一直以来都被当权者又爱又恨。因为不论那个当权者都想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同时又想将所有特权集于一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各朝代的皇权。
但在修士满天飞的天元大陆上,你倡导将人分成三六九等或许真能迎合许多上位者的喜好,但想要从一帮修士手中剥夺各种特权,让严苛的法律也能施加在那些修士身上?想死也不是怎么玩的!
所以天元大陆上根本没有法家学派诞生的土壤,自然也无从谈起所谓的法家理念了。
现在慕容凤一开口就将法家的私货掺进了儒门一直推崇的礼法中,并还将礼法直接上升到了天地大道的层次。这对一帮天天将礼法挂在嘴边的儒生们来说简直就是包了糖衣的毒药啊!
瞧瞧坐在前面的三位大儒已经激动的胡须飞扬就可以想见这仨老头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沸腾了。